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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籃
感謝天,還有人這麼愛音樂;感謝時代,讓我們不被商業利益綁架聽覺;感謝小巫(本名巫姿惠)和旋轉木馬,證明通往夢想還有第三條路。
今年初,一個寒流壟罩的週末夜,關渡的台灣藝術大學還飄著雨絲,校園裡的男男女女都用圍巾和毛衣包裹自己,好在這個寒雨夜裡維持基本的行動能力,儘管會因過低的氣溫偶而打起寒顫,每一口呼吸也都揚起一陣白煙,但落在山腰上的貳樓咖啡廳卻還是聚了一群人,他們屏氣凝神,他們隨樂擺動,這是小巫跟旋轉木馬第一次在貳樓咖啡廳的演出。冷的雨,冷的夜,溫暖的心,溫暖的旋律。
我認識小巫是因為我們是同事,而我知道她在玩樂團是因為公司地下室的一把吉他。當時她是雜誌編輯,白天忙於編務,晚上下了班,就得背著吉他去練團,而且正計畫著錄製自己的第一張唱片。「只想做個紀念」,那時小巫的是這麼說的。但幾次演出之後,許多的正面迴響加上親友的熱情鼓勵,這個「紀念」已經在八月初正式對外發行,更值得驕傲的是,他們獨立發行。他們讓我體悟到一件事,原來夢想不是離開校園便結束,而是必須帶著它、背著它,直到你躺下。
中學的時候,小巫就開始創作了。當遭身的朋友都哼唱著當紅的流行歌曲來抒發情緒時,小巫卻試著用自己的曲和詞來紀錄自己小小的心思,那些很生澀的青春。有次她還很異想天開的把自己的創作錄在錄音帶裡,趁著參加張惠妹簽唱會的機會,把它偷偷塞給了張惠妹,「這是我寫的歌,請妳聽聽看。」當時還是新人的張惠妹接過那捲錄音帶,道了聲:「謝謝」,接著便把那捲錄音帶遞給了後面的工作人員,最後的結果可想而知,有誰會相信一位高中生可以做出什麼好作品?並不是明星夢發酵,表演慾作祟,創作跟歌唱對小巫來說反倒更像一種發洩,要把心裡頭那股巨大的感情,溢滿的感動,透過音樂的形式,傾倒出來,希望讓更多人聽見,讓更多人感動。
唱歌跟玩音樂在當時升學主義掛帥的社會裡,是件不被允許的事,年輕人所有的生命事件都必須與升學相關,小巫也不例外。直到考上了政大新聞,小巫才算是真正開始了她的創作生涯。她很努力的寫歌,很努力的學吉他,幾乎把所有心力都投注進去。那時候的她為了不打擾室友唸書,還特地去租了一間小房間來練歌、練吉他。但是一次預付半年的房租,幾乎完全花光了她所有的生活費,她也不敢讓父母知道,只能勉強度日,甚至還得靠朋友接濟。她的吉他老師董運昌也在那個時候幫了她許多,時常會在練完吉他後招待她一起去吃晚餐,說是招待,其實也不過是頓百元不到的米粉湯加小菜,雖然便宜,卻也飽暖了師徒兩人。那段辛苦的日子是她創作力最豐沛的時期,幾乎旋轉木馬大部分的歌曲都在那個時候完成,在一間舊舊的小房間裡,一把吉他,一支筆,一本筆記本,一個愛寫歌的女生。
大學時期的小巫非常積極的參加學校裡的歌唱比賽-金旋獎,每年她都沒有錯過,甚至畢業了也還以「大五」的身分參加,她戲稱自己領了張歌唱比賽的全勤獎。她最後一次參加金旋獎(第十九屆)也是旋轉木馬的第一次公開表演,臨時成軍才一個多月的旋轉木馬依然進入決賽,在38隊中名列第四,小巫的創作實力備受肯定。而這也不是她首次獲獎,有次她以個人身分參加的創作曲「困」,是第十七屆金旋獎的季軍,當年的評審施人誠看到在台上演唱「責問」的小巫,給的評語寫著:「指日可待的搖滾女星」。
唱片工業或者說音樂工業本來就是絕對的商業考量,以獲利為主的操作模式必然注重包裝與行銷,於是標準是市場的、制度是市場的,市場之外便無話可說。只是為了等待一紙合約而被埋沒的人才太多,而人們依然渴望聽見挑心動情的好音樂。對此,我不置可否,我想說的是「選擇」,你可以選擇接受,或者不。小巫和旋轉木馬選擇了靠自己的力量來跨出這萬分艱難的第一步。
他們自己花錢租錄音室,自己找朋友設計CD封面,自己花錢後製唱片,自己找管道發行,所有的成員都是身兼二職,不但要顧及家庭和工作,還得分出心思來弄唱片的事情。儘管進度一拖再拖,但旋轉木馬的第一張EP《繫》,總算在八月完成了,接下來他們還有許多的發行計畫要推動,要在主流市場中闢出另一條道路,他們的努力不單單是為了自己,也是為了所有想要獨立發行的人而做。小巫說﹕「這就像是一個實驗」。她要把這過程和結果都紀錄下來,讓後繼之秀有可以因循的經驗,她也希望所有已經走在這條路上的朋友能夠響應她,一起來推動獨立發行的市場,讓台灣的音樂市場更多元、更豐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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